优陀那经第十九课

今天继续讲《优陀那经》，现在在讲第四品《接下来继续讲《优陀那经》。

《优陀那经》总共有四卷三十三品，现在是第四品的最后一些不太多，下面一起有两个偈颂。

为寂依学处，勤勉发精进，

失念与放逸，懒惰无律仪；

睡眠与懈怠，散乱等诸障，

汝等知此支，正念勿虚耗。

公案主要讲到在王舍城的时候，有一批新来的比丘问佛陀：如何学习正确的法？如何遣除学习过程中的障碍？如何获得安乐？

针对这些问题佛陀讲了以上两个偈颂，意思比较简单。“为寂依学处”，作为一个修行人要获得寂止、真正的禅定依靠什么呢？依靠下面所讲的这些“支”，也就是条件。首先第一点就是“依学处”，因为要平等地行持安住，要从中断除难以断除的障碍，这就需要依靠一些学处、依靠一些智慧。“依学处”藏文的注解与偈颂稍微有点差异。比如说偈颂是依靠的“依”，然后注释中的“丹”（藏文音）是作坚定的解释，注解是有点不符合原来偈颂的意义，应该“依”是比较合理的。

所以修寂止、学习真正的禅定，就得依靠很多学处，下面先从正面讲有两个，“勤勉发精进”。一是勤勉，通过努力地护持学处而修学，勤勉超越欲界中的所断；二是发精进，精进是一切功德的根本，它能解除所有匮乏，顺利渡过贫困苦海的宝舟，精进在修学过程中是不可缺少的。

从反面讲，“失念与放逸”，失念指我们经常忘记了所有的正念，没有随时观察自己的相续；放逸，指在修持善法方面很懈怠，经常为烦恼贼所夺。“懒惰无律仪”，偈颂中的懒惰指无精进或少精进，其实精进的反面就是懒惰，身心很懈怠。《入行论》中讲到的三种懒惰，尤其是自轻凌懒惰，这样不可能有个好的修行结果。无律仪，指三门不调柔，经常行恶，却不会修持正法。然后“睡眠与懈怠”，印度注释里面说，睡眠就是睡眠，大家应该都懂，我也不解释；懈怠，指身心比较脆弱，无能为力。“散乱等诸障”，散乱，指不用功、不修持、不行瑜伽；还有很多对禅定、对戒定慧方面有障碍的支。“汝等知此支”，作为修行人，你们应该知道这些修行的条件、分支。

总的来讲就是“正念勿虚耗”，保持身念处等四念处正念，或者平时观察自己三门的正念始终不要虚耗，正念不要失去。如果失去了正念，就不可能有一个很好的修行。注释当中也说“宁舍生命，保护自己的正念和正法”。《金光明经》云：“宁舍生命，不应为恶，不应舍离正法珍宝”，意思是说宁可舍弃生命，但是不能舍弃正念，不能舍弃正法如意宝。正法如意宝在世间非常重要，许多古大德们讲：对于禅定和闻思，睡眠和懒惰最容易破坏我们的正念修行，非常可怕。

好像《毗奈耶经》讲，以前有个叫优婆鞠多的修行人，他手下有一个出家人，相当于是我们说的富二代那种，一直不好好地修行，整天都是睡眠。有一次优婆鞠多拿了一条毒蛇，抓着蛇的尾巴倒提着，来到了懒惰的修行人面前，懒惰的修行人看见蛇瑟瑟发抖。尊者说：毒蛇不是最可怕的，它最多是损害你今生的身体，最可怕的是什么呢？你天天这样懒惰睡眠才是最可怕的。说完尊者将蛇放在懒惰的修行人旁边，这个人一边看着可怕的毒蛇，一边想着刚才尊者的教导，再也不敢睡懒觉了，开始精进修学，最终也获得了圣果。

《遗教经》云：“当念无常之火，烧诸世间，早求自度，勿睡眠也”，我们时时要有无常观，无常的火会将整个世间全部烧毁无余，既然如此，不如在获得了人身时，不仅应该自度自解救，还要能度众生，所以千万不要太过于睡眠。现在很多道友，睡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因为最好的时间在早上，早点起来背书、修行都好。现在晚上想早睡可能有点困难，所以有些人已经习惯了睡懒觉，早起一直有点困难。那天给几位发心人员作开示，我本来是想讲七个问题的，看见其中一位发心人员，我讲一个问题他打一个哈欠，又讲一个问题又一个哈欠，讲到第六个问题时实在讲不下去了，虽然后面还有问题没有讲，但是我说今天讲到这里吧，不然的话，别人可能有点困了。

有些发心人员可能已经习惯了早睡，到了时间不睡就挺不住。人会有各种各样的习惯，我个人觉得，虽然睡眠等对人们很重要，但是睡眠时间太多了，可能会耽误修行。萨迦班智达也说，:“诸人寿短其一半,夜间入眠如死亡,又遭病老等众苦,余半也无享乐际。” 人的一生很短暂，其中一半的时间是在酣睡中度过的，剩下的一半时间，还有贪嗔和很多琐事。许多人每天都睡一定的时间，比如说活个七十岁，基本上至少三分之一都在睡眠，活个六十岁，一天二十四小时睡八个小时，睡觉就花去了二十年，真正修行的时间也不多。这样的预测，大家要心中有数。

我觉得睡眠与人的习惯有关系，有些人把睡眠当成一种享受。男众女众当中，很多人晚上睡不着，他们特别羡慕睡得好的人，因为整夜睡不好导致整个身体机能调整不好，这是现在的普遍现象。但没有这种问题的人，还是要有一定的时间来闻思修行，这非常重要。

下面接着讲。

比丘持净戒，喜乐不放逸

善修诸等持，守护自心意

这个公案好像安匝达亚，有位商主有四个儿子，一个放逸；一个跟别人的妻子有不当的恶行；一个有邪知邪念；还有一个失去正念。佛陀针对四种不同的烦恼或者过失宣讲了这个偈颂，因为这四种情况基本上是对应四种不同的法。

虽然是商主四个儿子的四种不同过失，但佛陀把这些道理应用到僧群中，给比丘们讲这些不合理的行为会障碍修行，这里的称呼实际上就是比丘。佛告诸比丘要持戒、喜乐不放逸、还有善修等持和保护自心四个方面。

首先是持戒，作为出家的比丘或者作为在家的修行人，应该尽量地持三皈五戒以上的戒律，因为戒律如同相貌庄严、妙瓶、饮食具有许多功德。就像佛经中所讲，众生、森林、树木是依靠大地的，同样的道理，一切功德依靠戒律。如《亲友书》里龙猛菩萨所讲：“戒如动静之大地，一切功德之根本”，所以要守清净和微妙的戒律，这是第一个。

第二，要时时刻刻对不放逸有一种喜乐，刚开始有些前世的业力、习气，可能会有点放荡，但依靠殊胜的环境和善知识，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控制、监督，做到不放逸，慢慢的行为就如法了。很多人习惯依靠环境来对治，环境对修行有密切关系，如果环境不好，很多人就放逸了。尤其是现在，有些人稍微遇到一点点事情，他的行为马上就发生了变化。想想文革期间直到宗教真正开放，前前后后长达二十六年。在这么多年的时间中，许多高僧大德和修行人的行为不但没有受到损害，而且有非常大的进步，这是很难的。现在我们只是稍微换个地方、换个环境，有些人就没办法自立，短时间出现破戒、见解受损等等各种情况，非常可悲。所以，按理来讲应该“比丘持净戒，喜乐不放逸”，守持清净的戒律，喜欢不放逸。

第三“善修诸等持”，善于修行，修持等持。注释中讲：“等持”是出离心或者不被恶心所伤害的状态。这里的等持不一定是远离四边八戏的真实禅修，而是自己的心始终在善法中不远离，这样的状态叫做“修等持”。因为等持的含义在不同的地方理解不一样，平等地受持也叫做等持，即心在一个平等的、不散乱的，或者不造恶业的状态当中受持。

第四“守护自心意”，时时刻刻依靠正念来守护自心。佛经中也说过，正念其实就像门卫一样，始终都在观察：门口是否有盗贼进入，一直都在认真地守护着。同样的道理，我们的正知正念，始终都要看住自己的这颗心，看它有没有被控制。

《入行论》中的《正知正念品》说：“合掌诚劝请，欲护自心者，致力恒守护，正念与正知。”寂天菩萨这里说，想守护自己心的人啊，一定要恒时守护正知和正念，这一点我是合掌向你们请求的。所以，作为一个修行人真正想要护心的话，正知正念非常重要。如果失去了正知正念，可能其他的很多事情，是很难做得到的。

归根结底，守护正知正念要经常想：“我是一个修行人，我是一个出家人，我是翻译班的人……，如果我的某些行为被人发现了，不一定很庄严，不但自己不好，对别人也很不好。”就这样来守护。你看原来的能乐、指鬘王等许多曾经有各种不如法行为的人，他们进入佛门后通过精进修行，最后都变成了很好的修行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每个人并不是生来就是贤圣之人，怎么可能没有过失呢？有点过失，我们可以原谅，只要下决心去改正，经常守护自己的心，我们的修行肯定能成功。

应勤应出家，当入佛教法，

如象坏芦屋，摧毁死魔军。

我们诵戒布萨的时候，也经常念诵这两个偈颂。原来我觉得这两句不太好懂，但在翻译这部经的时候，就完全明白了，原来这个偈颂是这样解释的。可能很多出家人也一直在坚持念诵，每个月都会念两三遍，但实际上其中的意思，可能不是那么好解释。

这个公案讲的是在叫乌托那亚的地方，这个公案，在我们这个注释里面讲得较略，在《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中讲得比较广些。在2021年讲《入大乘论》时，在前面几堂课时我引用过这个公案。说的是一个叫仙道王的人，他是胜音城的国王，可能是现在巴基斯坦那边，在他的东方有频婆娑罗王，频婆娑罗王也叫做影坚王、影胜王，影是电影的影，他是未生怨王的父亲，后来被关在监狱里面活活饿死了。当时仙道王送给频婆娑罗王一件非常珍贵，价值上千亿的铠甲（以前打仗国王都互相买铠甲，现在是各个国家买无人机、炮弹什么的）。频婆娑罗王收到这么贵重的铠甲，当天好像有点闷闷不乐，于是他手下大臣问：“您今天得到了这么丰厚的礼物，应该很高兴啊，为什么反而不开心呢？”国王回答道:“我现在烦心的是什么呢？仙道王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件礼物，可我拿什么给他做回礼呢？”这个大臣很有智慧，他说：“大王，这个不是问题，我们国家有释迦牟尼佛啊！释迦牟尼佛是三界的人天导师，无与伦比。”国王说：“有释迦牟尼佛也没办法，我不可能把释迦牟尼佛作为回礼吧？”大臣说：“你可以画一幅释迦牟尼佛的像，如果用这个来回礼，佛像那么庄严，也许对这个国王是有利的。”国王说：“那这样，我需要先征求一下佛陀自己的意趣和想法，不然我擅自这样做是不合理的。”

因为频婆娑罗王和释迦牟尼佛的关系非常好，也是师徒关系，包括他在临死时，释迦牟尼佛通过神变，进入到他的牢房里，给他讲经说法。所以他立即就到释迦牟尼佛那里请示。以前佛陀时代，关系好的话可以直接进去拜见佛陀，现在也是这样，特别是一些领导，他身边的人经常有一些机遇见到特殊的人。当时频婆娑罗王到释迦牟尼佛那里去，把整个情况都告诉了佛陀，然后询问佛陀：“我可不可以把您的画像作为回礼送给他们？”释迦牟尼佛欣然同意。那个时候照相机也没有，摄像机更没有，当时应该是请了一个画家，把释迦牟尼佛的庄严身像画下来了。画完以后，佛陀还嘱咐，在相当于我们现在照片或者唐卡的上方，可以放这两个偈颂。然后下面是：皈依佛两足尊，皈依法离俗尊，皈依僧众中尊（皈依三宝的偈颂）；然后再下面写上：不杀，不盗，不淫，不妄语，不饮酒；再下面是十二缘起支：从无明到老死之间的顺十二缘起和从无无明到无老死的整个逆十二缘起。（师问，我今天拿来的念珠呢？）其实现在唐卡中，我们也可以这样写，好像现在的唐卡，下面有“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但是上面的内容没有。在这个公案当中，上面是这两个偈颂，下面是三皈五戒和十二缘起。

佛陀开许了以后，频婆娑罗王高高兴兴地把佛像送到仙道王那里。当时仙道王那个国家比较偏僻，他以前从来没有听过释迦牟尼佛的名号，更没见过佛的庄严身相。当他见到画像如此庄严，非常欢喜，觉得这个礼物特别好，但他不知道画像的人是谁，别人告诉他说这是释迦牟尼佛（可能当时不是国王亲自送画像去的）。释迦牟尼佛说的这些道理，大概意思是愿在家人出家，出家后按照律仪来调伏自己的心。当时仙道王一边看画像一边思维三皈五戒和上面偈颂的意义，很快的时间中，他和他的眷属都获得了胜果。所以后来在戒律上，尤其是一切有部，还有些其他的传承中，对这个偈颂是很重视的。同时我们也知道佛陀的画像，是释迦牟尼佛在世的时候，频婆娑罗王第一个请求后得到开许的，创始者就是频婆娑罗王。

佛陀在世的时候就开许了佛像，这个很重要。因为现在有些历史学家质疑，佛陀画像到底有没有加持？他们认为：这就是一张纸啊，里面有什么价值？这完全是一种邪说。我们以前也讲过关于释迦牟尼佛的塑像，当时佛陀去三十三天说法，优填王因思念佛陀，遂命巧匠以牛头旃檀木雕刻佛陀像，高五尺。佛陀回来的时候，对于优填王造的这尊佛像，释迦牟尼佛亲自开光之后说，将来这尊像跟我一样，能利益无量的众生，有这样的授记。

这个偈颂，跟前面的公案比较，那个注释里面相对而言略一点。主要《毗奈耶经》中有，《毗奈耶经》后面的这两个偈颂，在我详细对照藏文的时候，刚开始想可能不用翻译，可以直接把《毗奈耶经》的内容用在上面。因为《毗奈耶经》有些是唐朝义净翻译的，是很好的。但是后来发现里面个别的词，比如前面说的是“出家”，他把这两个字翻译成“出离”，如果是出离，也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智凯的注释当中，很明显地说是出家，所以重新翻译的原因也是这样的。

字面上做解释，“应勤应出家，当入佛教法。”意思是作为修行人应该勤奋，勤奋什么呢？皈依，受五戒，还有修缘起法门，如同刚才前面公案中讲的一样，这方面应该精勤的。也有一些注释说，我们应该先精勤戒定慧三学；然后出家，从在家的群体中出离，最好出家，出家有很多修行和解脱的机缘。如果是在家，有些修行的机缘是没有的，所以有出家因缘的人自己要珍惜。出家的身份是非常光荣和伟大的，修行也有很多的方便方法，如果各方面的因缘不到位，那在家也可以。因为现在有些人不做观察，就冲动地抉择出家，但最后又出现很多事情，比如家里的各种债务没有处理好，没有经过家里的人允许等等，出来很多的麻烦，反而障碍修行。当然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出家是很好，在家能很好地修行也好。

出家后或者皈依以后，就真正地入了佛教的大海。遨游佛教的大海，主要是指闻思修行，在修行过程中获得一定的觉悟，这是入佛法的根本目的。这相当于是什么呢？“如象坏芦屋，摧毁死魔军。”就像是狂象，能摧毁芦䓍所做的茅屋，芦䓍本来不很结实，如果遇上狂奔的大象那就更不用说了，所有都会毁坏。那么当我们出家以后，如果好好地修行，就如前面讲的一样，死魔、天子魔等所有魔王全部都可以摧毁无余。因此自己有很好的一个修行机会，的确不用害怕死亡。

这里用狂象来做比喻，公案是：有人抓了一头狂象献给波斯匿王。这头狂象心性很暴躁，非常野蛮，曾害死许多人。波斯匿王把它关在院子里，用各种绳索紧紧地拴住，然后请驯象师来调教。波斯匿王经常打仗，那个时代没有太多武器，狂象被用来作战，当时是很厉害的武器。据说龙猛菩萨为了不让狂象损坏佛塔，特意在印度金刚座的佛塔周围，包括米积塔周围围了一圈石头栏杆。有人据此说狂象的危害是真实发生过的，也有人说是后来才出现的破坏，不管怎么说，对于三宝所依，狂象造成的危害是最大的。当时狂象被关在院子里，驯象师想靠近它都很困难。后来正逢开战，战斗的号角声响起，激发了那头狂象的嗔恨心。它踢坏了所有围栏，挣断了所有绳索，自己奔了出来，公案后面讲得不是很清楚，但佛经当中也是这样说的。从这个比喻来看，狂象奔出来时是非常粗暴的、恐怖的。同样，无论依靠出家还是学佛，自相续中如果有了勇猛的智慧力，世间的贪嗔痴和生老死病这些魔军，都很容易被摧毁。

我经常想起嘎多堪布，起初法王讲完课后，嘎多堪布会做一个大型的辅导，当时的条件很一般。这些都让我想起嘎多堪布，想起他诵戒的样子，想起在路上遇到时，经常拿很多事情来问他……

于此调伏法，何人谨慎行，

善断生死轮，终得苦边际。

“于此”，指我们在这里分析如来教法，“调伏法”，就是佛陀的法可以让大家去除过患，教导大家在心相续中调整，是以佛法进行调伏，而不是使用军队强制。现在有些学校在调伏学生时，采用鞭打等方式，但佛陀不会这样，佛法是无害的法门。佛陀的教法不用兵器进行摧毁，也不用辩论或受折磨等等手段，完全是以最高明的心理教育方式来调整自心。

很多公案中也讲到，调伏大象用鞭子以及刀、凿等，调伏敌人用兵器等等手段，调伏犯人是把他关在监狱里，火烧水泡，以各种恐怖的刑法进行惩治。但佛陀的法不是这样，除了密宗中讲的、能把众生的灵魂超度到清净刹土的人会使用所谓降服法，其他全都是非常温和、非常调柔的方法。

不论何人以佛法调伏他人，都要注意行为谨慎，远离一切恶行、放逸、不如法、杀害别人的行为。意思是任何人若依靠佛法调伏众生，必须完全以慈悲、无损害、真正利益众生的心态去进行。

我们将来弘扬佛法时，确实需要这种方法。大家也清楚，戒律本来就强调诸恶不作，诸善奉行，奉行“沙门四法”。但现在有些佛教徒的行为比较粗暴，甚至完全像世间人以牙还牙：你不害我，我不害你，你若害我，我必定害死你，这种态度肯定不是真正的释迦牟尼佛的法。《优陀那经》秉持的还是第一转法轮的精神，如果再往上，到了菩萨乘，更加没有这样的方法。

如果我们真正如理如法调伏自己的心，行持谨慎，则能善断。“善断”指彻底地、一点不剩地断除生死轮回。（藏文中略有不同，但是注释里生死都提到了，何况有生必定有死，所以在颂词中加上了“生死轮”，这样翻译好一点。）断了生死轮回，就得到了远离一切痛苦的果。

“终得苦边际”，最终获得了无余涅槃，或是有余涅槃，或是大乘中的实相涅槃，总之是三种涅槃之一，意思是离开了世间变苦、行苦、苦苦，从所有的苦难中真正得到解脱。

我们真的应当好好地守持戒律、修行佛法，或者修菩提心、修大乘空性，即生中真正断除所有生死轮回的种子，得到今生成佛，今生成就，今生开悟，这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人生其实很短暂，刚开始很多人都忙于各种各样的世间法，年轻的时候可能也闻思修行，天天辩论、考试。但若比较散乱，没有好好地修行，那么今生能不能到达苦边际，到达真正的涅槃彼岸，就很难说了。

所有的佛法中观心很重要，至少应当稍微认识一下心。我不知道你们的具体状况，因为在座很多人都比较年轻，不知道以前是否在上师面前得过比如引导文之类。如果年轻时没有得过，将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世上很多机遇都是瞬间就变了，就没有了。如今我们这个道场应该算是比较兴盛，虽然有些人可能正面临离别，但至少有些人有机缘修菩提心、出离心，尤其是他们可能也得过上师们的灌顶，也有幸观得了自心的本来面目。我个人认为，能认识自己的心性，是所有收获中最殊胜、最有意义的。当然这也不那么容易。即使得到了引导文，也不一定每个人都能真正认识自心的本来面目。希望大家这方面多多注意。

我们刚来学院的时候，很多人茶余饭后经常说：“ 这个法很重要，这个法没有得到传承。”“那个法很重要，如果在上师面前得到一个引导该多好……” 大家对密法还是很有信心的，尤其在心性方面、大圆满方面。但现在很多人，尤其是大城市的人，得法也不那么容易。但得到显宗法是相对容易的，大家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不要掉队，自学也没关系，可以允许的，自己也可以创造这种因缘。有些人虽然遇到了外境的变化，但是自己的修行从来都不受影响。

今年无论是喇嘛还是觉姆，都换了很多住处，事情很多。有一个道场搬迁过很多次，一会儿这里不方便，一会儿那里出问题。但是我了解到，在整个变动过程中，他们每天四座修行，每座大概两小时左右，从来没有受到影响。白天实在不方便，就晚上坐两座——他们很努力。一个人若因为遇到违缘，就马上改变原来的行为，这样修行恐怕有点困难。人世间肯定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变数，但在这个过程中，不放弃自己选择的法，应当是每个人的原则。无论快乐、痛苦还是散乱，当各种外在因缘出现时，保持自己的见解不变，这个很重要。

有些人虽然外缘不是很大，但可能是自己希望遇到吧，马上就以此借口放下了自己的闻思修行。以前特殊时期的状况非常恐怖，那些高僧大德们和优秀的修行人若被发现还在修行，甚至可能遭到生命危险，但他们却依然坚持，而且不是坚持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而是长达数十年。就像黄金的本质不会改变，他们的修行也从来不受外在的因缘影响。

这一品是不放逸品，作为出家人、修行人，确实需要注意。不仅是学佛的人，也包括世间人，若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最后堕入深渊，那时后悔莫及、非常痛苦，也没有办法。任何人都应该在自由自在的时候，做好各方面的准备，知道这些道理就很有用。学习过程中大家很认真，也应该认真，这样自己的人生是有意义的。第四品终。

本来还要讲几个颂词，但今天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