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课
华智仁波切 造
索达吉堪布 译讲
祈祷释迦牟尼佛
酿吉钦布奏旦涅咪扬 大悲摄受具诤浊世刹
宗内门兰钦波鄂嘉达 尔后发下五百广大愿
巴嘎达鄂灿吐谢莫到 赞如白莲闻名不退转
敦巴特吉坚拉夏擦漏 恭敬顶礼本师大悲尊
祈祷遍智无垢光尊者
刚热托嘎仁钦年布格 托嘎雪山宝藏颈
云丹根作嘎威杰察德 圆诸功德喜乐园
多尼酿波威比纳玖瓦 二义精藏瑜伽士
龙钦饶将桑波所瓦得 祈祷龙钦绕降贤
祈祷全知麦彭仁波切
玛威桑给钦热酿拉夏 心显文殊师利智
根德桑布门蓝纳巴央 勤学普贤行愿义
这吉嘉威春蕾怎匝巴 持佛佛子事业者
将央拉弥雅拉所瓦得 祈祷文殊上师足
祈祷上师法王如意宝
涅庆日俄再爱香克思 自大圣境五台山
加华头吉新拉意拉闷 文殊加持入心间
晋美彭措夏拉所瓦得 祈祷晋美彭措足
共机多巴破瓦新吉罗 证悟意传求加持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讲这部《大圆满前行》,算时间呢也不长,现在还不到一百节课;说不长呢,跟以前有些课两三个月就讲完比起来,时间好像也不短。但不管怎么样,佛法难闻,大家应该有一种渴求心。对我本人而言,完成《大圆满前行》是一生中最大的工程;对你们每个人来讲,听受这部法希望也能善始善终。
《前行》正在讲四无量心中的悲无量心。这些法我们一定要修,很多人都会说“菩提心”,但实际上,菩提心需要理论的了解、实际的修持,这两条必须要具足。为什么呢?因为你如果不懂大乘的基本理论,修行就可能成为盲修瞎炼;如果你光懂理论而不去实修,只会说而不会做,就会变成“法油子”。
现在有些佛教徒,经常口里念诵大乘经典,学的也是大乘经论,甚至是无上密法,但相续中没有无伪的菩提心,这些法反而沦为小乘法或世间法,与究竟解脱毫无瓜葛。所以,我们学习大乘佛教,不能为了功名利禄,也不能为了世间八法,而应该是通过学习,想方设法先生起舍无量心、慈无量心、悲无量心、喜无量心,然后不断以菩提心来调化自心。看到可怜的众生、听到他们的声音,首先尽量生起一种造作的菩提心,这样久而久之,真正的菩提心才会油然而生。
继续讲对众生观悲心的道理:
前面也讲了,羊牛在被杀或遭受痛苦时,我们应该想这就是自己。或者你平时在饭店里看到杀鸡,用菜刀割它的脖子,用开水烫它的身体;或者菜市场上的黄鳝和泥鳅,被刀剖开肚子,内脏全部掏出来,这个时候你就想:“如果我是这个众生,感觉会怎么样?”
其实,旁生跟人没什么差别,我们求乐避苦,它们也是如此。有些人看到发生地震后,很多人在废墟中痛哭,就觉得他们很可怜,很容易生起怜悯之心,但旁生在被宰杀时,为什么生不起这种悲心呢?当然,这也跟我们的教育和环境有一定关系。作为佛教徒,对旁生要跟对人一模一样,甚至要把它当作亲生父母,若能如此,才可以说你是大乘根基。
◎ 亲身体验旁生的痛苦
昨天说牛羊等被杀时都是闭气而死,我们不妨试一试,用手捂住口鼻,中断呼吸片刻,看看会有怎样的痛苦、恐惧?
我小时候就经常这样做。谁也没有教,可能是天生的吧,每次见别人杀牦牛,就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最后难受得不行,就想:“我实在忍不住,还可以把手拿开,但它都没有自由,还要继续这样受苦……”在闭气的过程中,我完全体会得到,一个众生这样死的话,是多么多么痛苦。
同样,我们看到其他的杀猪、杀鸡,也应该观想那种疼痛换到自己身上,用刀割或开水烫的话,该是怎样的感受?经过这样一番观察,我们就会想:“不断感受这般剧烈痛苦的众生,实在可怜。如果我有能力将它从痛苦中解救出来,那该有多好!”
如今的菜市场、饭店,每天都有无数众生因人类的口腹之欲,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尤其是现代科技日益发达,大量众生的生命受到了种种威胁,有时候就像地狱在人间上演。但因为众生的业力现前,不要说是我们,连佛陀的妙手也无力回天,寂天菩萨、阿底峡尊者他们也无法救护。但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在心里默默发愿:“如果我有能力,就算不能救所有的众生,哪怕从屠刀下救一个生命,我也愿意全力而为!”对此要反反复复观修。
观悲心,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无论住在寂静的地方,还是城市里,坐车也好、走路也好,平时行住坐卧都可以观。真正的修行人,一切威仪都会与修行相应,不一定非要金刚跏趺坐,或一直闭着眼睛。这些只是修行的一部分,对修行比较成熟的人来讲,其实无处不是道场。不像有些初学者,修行必须要关上门,选择一个寂静的环境。如果你有正知正念,到哪里去,都不会影响自己的修行。我们观修众生的痛苦,有时候也要接触一下社会各个层次的人。否则,你整天在山洞或净室里闭关,环境就像天堂一样,根本不会知道外面有多少苦受。
◎ 个别出家人对众生无有悲心的表现
作为僧人,身披袈裟、剃除须发,看破红尘而前往静处追求妙道,这种行为是非常高尚的。他们本该像佛陀那样,对众生具足大悲心,身先士卒作为慈悲的表率。然而遗憾的是,如今有些上师、僧人,没有一点一滴的大悲心,对众生造成的痛苦甚至比在家人还严重,这真是到了佛法末期――将食肉罗刹作为供养处的时代了。
上师最主要的法相,就是看有没有大悲心。有了大悲心的话,其他法相没有也可以依止;但若大悲心不具足,就算具足百般功德,也不算是大乘的善知识。
现在不管汉地还是藏地,有些大德的行为令人极为随喜,他们单以一人之力,就利益了国内外很多佛教徒、非佛教徒,给他们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弘法利生事业不可思议。但也有极个别“上师”,利用佛教的名义,毁坏佛教的形象,破坏清净的道风。这种人连丝毫慈悲和菩提心都没有,跟罗刹没有什么差别。他们为了敛财、得虚名,什么不良行为都做得出来,有时候甚至比在家人还差。
有些在家人,尤其是一些佛教徒,既不喝酒,也不抽烟,包括看电影等很多散乱事都不做,平时的时间除了用于工作和家庭,其他全部用在佛教方面。可极个别的“上师”,行为真的特别糟糕,给众生带来了许许多多痛苦,这样的人如今确实不少。
但这些人并不代表佛教,他们只是形象佛教徒,不是真正的佛教徒,这一点我们必须要搞明白。否则,有些人看到极个别上师或僧人行为不如法,就认为:“藏传佛教穿着红色僧衣的都是这样!”“汉传佛教披着袈裟的人都是这样!”却不知这只是他个人的问题,而不是整个佛教的问题。
在佛教中,我等本师释迦牟尼佛谆谆教导弟子,对众生一定要心怀慈悲。包括佛陀自己,将转轮王位弃如唾液般出家,通过修道证得了圆满正等觉果位,之后与眷属阿罗汉全部是手托钵盂、持执锡杖,徒步前去化缘。非但佛的眷属没有乘马骑骡,就是佛陀也从没乘过一匹坐骑。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想到令众生痛苦不是佛教宗旨,否则,佛陀又岂会想尽办法而得不到一匹马呢?
(那天我在北京一所大学,有个学生问:“北大某某学生出家了,此事引起了很大轰动,您对此怎么看待?”我当时回答:“这没有什么吧。释迦牟尼佛是王子,寂天菩萨、阿底峡尊者、莲花生大士等大德也都是王子出身,他们都放弃王位出家了,那现在一个聪明点的孩子出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是美国总统或中国最高领导人出家,你们目瞪口呆也情有可原,但一个学生出家,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
佛陀这样做,一方面是对我们后人警示:生活越简单越好,不管是衣服、食物,够用就可以了,没必要太多。现在地球上的人类不懂这个道理,所以痛苦才不断增长。
另一方面,印度当年没有轿车、摩托车,只能以骆驼、牛、马代步。倘若骑着这些坐骑到处化缘,就会给它们带来痛苦。《入行论》中讲过:“众乐佛欢喜,众苦佛伤悲,悦众佛愉悦,犯众亦伤佛。”众生快乐的话,佛陀就欢喜;众生痛苦的话,佛陀会悲伤。所以,取悦众生,能令佛欢喜;伤害众生,则是伤害了佛陀。
从佛陀的所有行为来看,从发菩提心到成佛之间,唯一目的就是让众生得到快乐,不要感受痛苦。《佛本行集经》中记载:佛陀身为悉达多太子时,一次跟释迦族五百童子在花园里射击嬉戏。此时一群大雁飞过,提婆达多马上张弓射中了一只,大雁负伤带箭掉到悉达多太子的花园里。太子心生怜悯,拔掉了雁身上的箭,并为它的伤口敷药。
提婆达多派人来索要大雁,太子说:“大雁如果死了就会还你,如果还活着,就不可能给你。”
提婆达多又派人说:“不管是死是活,都必须还我,因为这大雁是我打中的。”太子回答:“这大雁早已为我所摄受。从我发菩提心以来,慈悲利他之心已摄受一切众生,这只大雁也不例外。”
从这点点滴滴的行为来看,佛陀对每个众生有特别强烈的悲心。我们作为佛弟子,有时候确实非常惭愧,佛陀对众生是怎么样的,而我们又是如何呢?或者看看传承上师们的论典、教言、行为、事业,一生都在无条件地对众生作饶益,可我们又做了些什么呢?
如今有些僧人去俗家做经忏等佛事,先透过牦牛的鼻孔,穿一根粗糙的尾毛绳子。然后骑在牛背上,两手用力拽着绳子。牦牛本来是往前走,但他每拽一下,牦牛就因鼻子痛而转过头来,不再前进。僧人为了继续走,又拿鞭子使出全身力气,狠狠抽打它的屁股,牦牛因疼痛而疾驰。担心从牛背上摔下来,僧人又拽住穿鼻的绳子,牦牛又因为鼻子痛而停下来,僧人依然如故用鞭子抽打……就这样轮番不断。
(他可能是不太会骑牦牛。就像有人刚刚学开车,油门踩得太大,“呼”一声就冲过去了,然后赶紧刹车,猛然又停了下来。
你们大城市里的人,听这些不一定有感觉,但我小时候当过牧童,自己经常骑牦牛,也见过骑牦牛的出家人,所以,这些文字对我来讲很形象。不过,你们也可以此来对照自己,看自己遇到众生时,会不会这样?原来我写《悲惨世界》时,就了解到很多道友的过去。有些人从小对众生有特别强烈的悲心,有些人看到众生却恨之入骨,马上要杀掉、吃掉。所以,你们也可以看看自己。)
到了最后,牦牛身体疲惫不堪,内心有说不出的痛苦,每个毛孔里一滴滴流着汗水,伸出驮罩般的长长舌头,在那里气喘吁吁,发出“呼呼”的声音,实在是走不动了。
这时骑在牛背上的僧人,反而认为这头老牛不肯好好走,于是生起嗔恨心,用鞭柄棍棒猛击它的屁股。因为嗔心大发、用力过猛,结果把棍棒折成了两段。只见他将折断的棍棒插入腰间,(这个僧人吝啬心比较强,断掉的棍棒也舍不得扔。不过也可能因为石渠那边的木材特别少,以前我去的时候,见到那里的房梁、柱子特别细,像钢炉的烟囱,看着就不敢住人。)又俯身捡起一块尖石,从牛鞍上转过身来,继续捶打那头牦牛的脊背……这些都是因相续中未生起少许大悲心所致。
一个出家人骑着牦牛,用石头来打,用鞭子来抽,用绳子使劲拉,根本没把牛当成一个众生,如此没有大悲心的举动,实在值得谴责。《大丈夫论》也说过:“虽有智慧多闻,若无悲心,亦为人之所讥呵。”纵然你智慧渊博、广闻博学,可如果没有悲心的话,不管居士还是出家人,都应该遭到呵斥。
不仅藏地有这样的僧人,汉地有些寺院里也有。在唐朝,印度大成就者无畏三藏法师,奉上师龙智菩萨之命,到中土弘扬佛法。他来到中国边境,见到一座大寺庙。正当中午,寺内扣起饭钟。大师便缓步入寺,但却慢了一步,斋饭已经分完了。无可奈何之际,大师显现神通,伸出一只长长的手,从厨房取来一大桶已酸臭的剩饭,张大海口,一吞无余。大家看得非常惊讶,主厨的人忙奔告住持。
住持暗暗注意无畏法师的行止,觉得他心地非常清净,只是行止太过奇特,与众人的习惯格格不入,便说:“入夜后,把他摈挡在门外,以示警戒。”无畏三藏法师也无所谓,到了晚上,就在门外禅坐,安若泰山。
一天晚上,住持刚要打坐,忽觉身上奇痒,脱下衣服翻检,发现一只肥大的虱子。他马上把窗户打开,扔了出去,猛听门外安坐的无畏法师大声说:“跌伤佛子。”
住持非常讶异,忙令侍者秉烛到外面寻找。无畏法师又说:“右边第三只脚跌折了。”这侍者年轻,眼力比较不错,见虱子在石阶边果然折断了脚,急忙用指甲挑起,入内向住持复命。
住持见了怖惧不安,急下楼向无畏法师礼拜忏悔,并问:“此时一片漆黑,没有明月,您如何得知跌伤了佛子,而且是右边第三脚?”
法师回答:“佛言:‘一切众生,皆未来佛,等具佛性。’凡夫人愚昧,任意杀害众生,却不知此众生遭逢苦难时,哀号、求救的声音遍达十方,十方诸佛皆悉闻知。那声音的宏大,无异于雷鸣一般。此虱佛子,坠地折足,呼痛呼救的声音,不但我这个近在门外的人听到了,即使十方无量恒沙诸佛,也无一不清楚闻知。”
所以,现在有些佛教徒,为了自己享乐,没把众生当作生命,以无所谓的态度来虐待。这种人口中再怎么念诵咒语,行为再怎么如法参禅,也不是真正的修行人。
言归正传,刚才讲了藏地个别僧人对牦牛无有悲心的行为,此时我们专心意念那头牦牛就是自己,观想自己背上承受着难以支撑的沉重,鼻子由绳子穿着,身上捆着鞍子,臀部被鞭子抽着,肋骨被脚蹬紧紧顶着,前后左右全是疼痛的感觉,没有片刻的休息时间。还要爬上高坡,冲下陡壁,渡过大河,越过平川,连吃一口草的空闲都没有。从早晨天明到傍晚日落,一直在不情愿中来来去去,感受极大的艰辛劳累、疼痛饥渴。假如这些痛苦落到自己头上,想必不管是谁,一定会生起难忍的强烈悲心。
儒教常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入行论》中亦云:“避苦求乐同,护他如护己。”这些道理虽然好,但往往只停留在我们口头上,很难落实到实际行动中。只有把众生的痛苦,真正观到自己的身上,进行换位思考,才能对此有深刻体会。这样的话,即使你刚开始悲心不强、性情粗暴,但慢慢在大乘佛教的熏陶下,在大乘甘露的滋润下,菩提心的苗芽也会茁壮成长。
当然,每次看到可怜众生,除了要设身处地、换位观修,也可以思维众生当过自己的父母。记得唐朝有一个人叫李信,某年冬天要远赴外地,天气酷寒,风雪交加,他骑着马,带着一匹小马驹。行了十几里路后,马便疲惫不堪,走不动了。因时间紧迫,李信用鞭子狠狠抽马几十下。此时,马以人语对他说:“我是你母亲,生前因瞒你父亲,送你妹一石多米,故受此马报。此马驹是你妹妹。我等卖力还债,你何必苦苦相逼!”
李信闻言大惊,不禁流泪,急忙向马忏悔,并将马鞍拿下,说:“若真为我母亲,应认得回家的路。”马便在前面走,李信背着马鞍跟在后面,果然到了家。
李信兄弟等人,得知此事后,极为悲哀。一家人另建一间马房,安顿饲养,如承侍母亲,还常对僧众供斋,为母修福,全家人都精进修行……
过去在隋朝、唐朝、明朝,经常有一些精彩的公案,很多皇帝对佛教也非常崇信,文人们写了不少优美的诗歌,被后人代代传诵。而如今这个时代,金钱泛滥,精神空虚,人们天天除了钱钱钱,根本没有精神上的享受,内心的宁静、快乐越来越少,文学方面的传世之作也基本看不到了。这是为什么呢?可能就是科学太发达了。
下面,华智仁波切又针对个别上师、僧人的行为,进行了严厉批评。你们在家人听后,不要认为:“出家人很坏,我们在家人很好。”其实,上师和僧人都那么差的话,你们在家人烦恼必然更重,劣迹说起来更多,只是这里没有提到罢了。
◎ 应以何种态度对待鬼魔作祟
本来,所谓的上师、僧人,是无偏救护一切众生的依处与怙主。可如今有些上师,认为对自己热情款待、大作供养的施主是自方,口中也说“我保护你们、救护你们”,并赐予灌顶加持。而将那些由恶业牵引转为低劣身体、兴风作浪的鬼魔看作敌方,对它们生起嗔恨,口中喊着“杀杀、打打”,身体做出打击的姿势,认定这些害人的鬼魔该打该杀,并用恶咒进行降伏。这样的话,说明他相续完全落入了贪嗔的控制中,没有生起平等的悲心。《正法念处经》云:“若悲心庄严,则为人中天。若人无悲心,是则常贫穷。”一个人如果没有悲心,就算外表再怎么风光,实际上也很贫穷。
其实若好好观察,我们就会发现,那些作害的鬼魔比施主还可怜。为什么呢?因为它们以恶业感召,转生为低劣之身,感受着无量的痛苦、恐惧,常常是饥渴交迫,始终处于忧虑之中,相续充斥着嗔恨、野蛮与粗暴,大多数死后会立即堕入地狱,再没有比它们更可怜的了。
而对于施主来说,虽然暂时遭受一些病痛或苦恼,表面上看来很可怜,但实际上依此只会消恶业,不会积恶业。可那些鬼魔,怀着恶心危害众生,必然会被这一恶业引入恶趣深渊。所以,释迦牟尼佛才以大慈大悲、善巧方便,宣说了强行驱逐、降伏鬼魔的法门,这也是在悲悯它们,就像母亲打骂不听话的小孩一样。这种降伏事业,只对那些有能力断绝众生造恶、并将其神识引到净土的人才有开许。否则,认为施主为自方而贪执、鬼魔为他方而嗔恨,这种以贪心护持自方、以嗔心打击他方的方便法门,佛陀又怎么可能宣说呢?
我们一定要知道,在佛教的教义中,绝对没有以嗔恨心来饶益众生的。《十住毗婆沙论》也说:“若以贪欲心,嗔恚怖畏心,舍一可度者,是断佛道根。”如果你要行持降伏事业,必须有斩断众生造恶业的能力,还要能把这些众生接引到清净刹土,不然的话,佛陀也不开许行持。
降伏法门,不但密宗中有,显宗中也提到过。比如,《涅槃经》里讲过一个圹野饿鬼,每天都吃人。后来佛陀发现度化它的因缘已成熟,就幻化成一个大力鬼,震动它的宫殿,令其不得安宁。圹野饿鬼带着眷属出来,见了大力鬼特别害怕,昏厥倒地。佛陀把它救醒,恢复了如来身相,给它宣讲佛法,令其受不杀生戒。受戒以后,圹野饿鬼问:“我及眷属向来以食用血肉为生,如今受戒不杀生,岂不要饿死?”佛陀承诺:“从今以后,我会让声闻弟子无论在何处修行佛法,都为你们布施饮食。”这部经中佛陀的示现,也是一种间接的降伏。
其实,假如你以贪心、嗔心降伏鬼魔,不但它们不会言听计从,反而会令自己深受其害。不仅心怀贪嗔不能驱逐鬼魔,甚至执其为实有,也同样制服不了它们。
从前,米拉日巴尊者住在穷隆穹县时,有一次出门去拾柴,回来遇到一阵猛烈的狂风,把破烂的衣衫吹得四处飘掀。他用手拉住衣衫,手中的柴差点被风卷去;用手紧紧抱住柴,狂风又把他的衣衫吹得四散飞扬。两难之际,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一种我执,于是放下一切不管,静坐在地上。狂风过后,他再捡起一点点柴薪,带回山洞。
刚进山洞,他发现五个丑角鬼,瞪着碗大的眼睛,在他的洞中。一个丑角鬼坐在他床上讲法,另两个坐在下面听法,一个在旁边伺候,还有一个则在随意翻阅他的经书。
米拉日巴尊者一见,最初觉得很惊奇,以为是本地的护法山神来捉弄他,就唱了一首道歌,说这里的山怎么吉祥,水怎么吉祥,我们之间和谐共处,唱完这个歌后,希望你们还是高高兴兴回去。结果五个鬼听后,不但没有离开,反而一个个瞪着大眼睛,獠牙毕露,想要吃他一样。
这时,米拉日巴才发觉它们是魔的化身,马上祈祷上师、观想忿怒本尊,持诵猛咒,但起不到作用;然后又观大悲心,讲因果法门,仍不能赶走它们。
尊者暗想:“上师玛尔巴曾传授我:轮涅诸法的一切显现,全部是心的幻化,而心的本体也是空性光明。若将魔障执为实有,肯定起不到什么作用。”于是他安住在鬼神为自心显现的定解中,唱了一首大手印道歌,然后径直走入山洞。
这个时候,五个丑角鬼非常害怕,眼睛骨碌碌地东张西望,找寻逃处。慌乱中四个妖魔消融于一个主魔身中,这个主魔变成一股旋风,当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米拉日巴这才明白:“原来是魔王哦那雅嘎来寻隙扰乱。方才我在洞外捡柴时的那阵狂风,也一定是它作的怪。蒙上师加持,此番它毫未得逞!”
第95课《大圆满前行引导文》对应原文:
现在我们认认真真地思维这些道理,看到那些旁生痛苦而观想感受者就是自己会怎么样?我们不妨试一试,自己用手捂住口鼻中断呼吸停留片刻,看看会有怎样的痛苦、何等的恐惧?经过这样一番慎重观察之后,心里默想:连续不断感受这般剧烈痛苦的一切众生实在可怜,如果自己有能力将他们从所有不同的痛苦中解救出来那该有多好!对于以上的道理要反反复复地观修。
尤其是,所有的上师和僧人本该身先士卒作为慈悲的表率,然而遗憾的是,如今有些上师、僧人无有丝毫慈悲心,对众生造成的痛苦甚至比在家人还严重,这真是到了佛法末期,已经是将食肉罗刹作为供养处的时代了。往昔我等大师释迦牟尼佛也是将转轮王的王位弃如唾液而毅然决然地出家(,通过修道最终证得了圆满正等觉的果位)。当时世尊与眷属阿罗汉众全部是手托钵盂、持执锡杖徒步前去化缘的,非但佛的眷属没有乘马骑骡,就是世尊也从没有乘过一匹坐骑,正是因为佛陀想到令众生痛苦不是佛教的宗旨,否则世尊怎么会想尽办法而得不到一匹马骑呢?如今我们有些僧人去俗家做经忏等佛事的时候(可并不是这样的),
他们透过一头牦牛的鼻孔穿入一根粗糙的尾毛绳子。僧人骑在牛背上,两手用力拽着绳子,每拽一下,那头牦牛因鼻子疼痛难忍而转过头来,僧人就用鞭子使出全身力气连连抽打它的屁股,这时那头牛疼痛难忍而疾驰奔跑,僧人又拽住穿鼻的绳子,它又因为鼻子痛得受不了而停下来时,僧人依然如故用鞭子抽打,就这样轮番不断。到了最后,牦牛身体疲惫不堪、内心说不出的痛苦,每一根汗毛孔里一滴滴向外流着汗水,伸出驮罩般的长长舌头,实在是走不动了,在那里气喘吁吁,发出“呼呼”的声音。这时骑在牛背上的僧人认为现在这头老牛不肯好好地走,便生起嗔恨心,用鞭柄棍棒猛击它的屁股,因为嗔心大发用力过猛,结果把棍棒折成了两段。只见那僧人将折断的棍棒插入腰间,又俯身捡起一块尖石从牛鞍上转过身来继续捶打那头牦牛的脊背。这些都是因相续中未生起少许大悲心所导致的。
此时我们专心意念那头牦牛就是自己,观想自己的背上承受着难以支撑的沉重负担,鼻子由绳子穿着,臀部被鞭子抽着,肋骨被脚蹬顶着,前后左右全部是疼痛的感觉,没有片刻休息的时间,还要爬上高坡,冲下陡壁,渡过大河,越过平川,连吃一口食物的空闲都没有,从早晨天明到傍晚日落,一直在不情愿中来来去去,感受何等的艰辛劳累、疼痛饥渴,如果这些痛苦落到自己头上,想必不管是谁都一定会生起难以堪忍的强烈悲心。
本来,所谓的上师僧人是无偏救护一切众生的依处与怙主。(可是如今有些上师僧人)心里认为对自己热情款待大作供养的施主是自方的人,口中也说“我保护你们、救护你们”并且赐予灌顶加持。而将那些由恶业之因牵引转为低劣身体、兴风作浪的饿鬼、鬼魔等看作是敌方,心里对它们生起嗔恨,口中喊着“杀杀、打打”,身体做出各种打击的姿势,真正认定那些加害于人的鬼神该打该杀,这说明自相续完全落入了贪嗔的控制中,也是没有生起平等悲心所导致的。
我们如果好好加以观察,就会发现那些作害的鬼神其实比施主还可怜,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这些加害他众的鬼神由于恶业之因感召而转生为低劣身体的饿鬼,有着无量无数痛苦、恐惧的感受,常常是饥渴交迫、疲惫劳累,始终处于忧虑的状态之中,相续中充斥着嗔恨、野蛮与粗暴,大多数死后会立即堕入地狱,没有比它们更可怜的了。而对于施主来说,虽然暂时遭受一些病痛或苦恼,但是依此只会消尽恶业而不会积累恶业。那些加害于人的鬼神怀有恶心危害其他众生,结果必然会被这一恶业之因引入恶趣的深渊。所以,释迦牟尼佛才以大慈大悲善巧方便宣说了利用强力与现行的方式驱逐、降伏鬼神的法门,这也是悲悯那些鬼神,就像母亲打骂不听话的小孩一样。这种降伏的事业只对于那些有能力断绝无恶不作众生的罪业并且将它们的神识引到清净刹土的人才有开许。否则,认为施主僧人眷属等为自方的人而贪执他们、认为鬼神及作害的那些众生为他方而嗔恨它们,这种以贪心护持自方、以嗔心打击他方的方便法门,佛陀又怎么可能宣说呢?
具有这样贪心、嗔心的人,驱逐、打击那些意生身的鬼神,非但不能使它们言听计从,反而会使自己深受其害,不仅是怀着贪嗔之心不能降伏,甚至执著那些鬼神自相实有者也同样制服不了它们。从前,米拉日巴尊者住在穷隆穹县时,有一次出门去拾柴。回来时发现魔王哦那雅嘎利用神变而幻化出五个瞪着碗大眼睛的丑角坐在他的卧室里。尊者祈祷上师、本尊不起作用,修本尊的生起次第后念诵猛咒还是不能赶走它们。尊者心想:上师玛尔巴罗扎曾经传授我现有一切直指为自心,心性直指为空性光明,将魔障执为实有外境肯定起不到什么作用。于是他安住在鬼神为自现的定解中径直走入山洞。五个丑角非常害怕,眼睛骨碌碌地环视着,当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95课思考题:
观修悲心时,怎样亲身体验一下众生的痛苦?请举例说明。这样做对修行有何帮助?
有些人不在乎众生死活,口头上讲的境界却很高,对于这种人你怎么看待?请说明理由。
假如你遇到鬼魔作祟,身体不好或修行出违缘,此时你对鬼魔应持何种态度?什么行为是错误的?若有人这样做,你会怎么劝他?
本课观修:第62修法:修悲无量心
前行广释辅导 第九十五课